哦哟

2.

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好吧，或许两个，可能还会有更多个，你总要允许一些劫后余生的庆祝。

傲罗总是在关键时刻迟到，德拉科趁着换气的空隙告诉哈利，他早说过，带上他做诱饵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伏地魔死了，救世主成为了魔法部一些人的眼中钉，他们恨不得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小子在这次行动中全部消失，毕竟哈利波特的死能鼓舞大众继续对抗食死徒和所有纯血巫师的士气，德拉科·马尔福的死则实力打击老一派的纯血巫师，让他们自保的撤出英国权力中心。

但是德拉科，今天有两个傲罗牺牲了，总还是正直善良的巫师在。

梅林啊，他们被困在不知名的麻瓜旅店里，德拉科刚给哈利治疗了受伤的背，他们甚至没有仔细查看房间的地毯上有没有遗漏的血迹，窗帘被严严实实得拉上，除了走廊的灯光从房门最下端的缝隙透进来，房间没有意思别的灯光。

德拉科却还能在这黑暗中看到哈利的那双绿眼睛，闪着灵动的光彩，他被蛊惑了，回去他一定要申诉，是哈利波特引诱了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抓着哈利的头发压向了自己。

“是你引诱了我。”

“是的，我将为你作证。”

德拉科向哈利毫无保留地打开自己，让他能更加顺利的进入，这不是爱，只是两个对面死亡威胁的人无奈的发泄，德拉科这么告诉自己，破碎的呻吟被他埋在褪下的衣服里，但漏网之鱼还是在房中游动，他不想听，手却被身后的人压在两侧，他挣脱不了，明明哈利波特才是那个受伤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摩擦衣服的声音变成了一曲乐歌，德拉科循着声音抬头，一些被光圈笼罩的小精灵在黑暗中指引着他，带着他前行，穿过丛林，越过溪水，他看到了一片静谧而深远的湖水，他见过，在出发前，德拉科梦到过这片湖，曾经笼罩着湖的迷雾散开，露出了广阔的湖面，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猝不及防的颤栗和蜷缩让哈利缴械投降，他从背后抱住德拉科，试图驱赶身下人突如其来的惶恐，温热的身躯将德拉科带回现实，他们依然在这个小房间，没有小精灵，没有湖。

德拉科翻了个身，正对着这个昔日的对头，他再一次看到了哈利的眼睛，这次他看清了，是小精灵在哈利的眼里，让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德拉科知道，这太危险了，危机感已经超过生死包裹了他，但他控制不了，他没法拒绝，“都是你的错。”

将哈利推倒，德拉科起身，再次吃下，他看到小精灵从哈利眼中飞出，在房间内飞旋一周，落入自己眼睛。

能有什么的，他的宿命一早就注定了，一个牺牲者。

“我们的时间不多，波特。”

“不，夜还很长。”

这是哈利波特今夜第一次反对他，而德拉科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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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出生时有个一个预言球，预言球揭露了他的宿命，打败伏地魔。

没有巫师出生都有他的意义，区别只是意义大小，而那些有必要保存的预言，就会留在魔法部的神秘司。

德拉科出生时也有一个预言球，只是被马尔福遮掩了，他的预言球被混在一堆普普通通的预言球里，被摆在神秘司无人注意的角落，只有卢修斯和纳西莎知道德拉科的宿命。

“牺牲者会在安眠之地完成父子传承的祭典，沉睡的王将回到他的法师身边，他们会集合新旧世界的力量，再次建立阿尔比恩的时代。”

如果说“安眠之地”“沉睡的王”还指代模糊，不清楚“阿尔比恩”意味着什么的，基本可以开除巫师籍贯了。

任何一个能流传至今的纯血家族，其保存的古代文明都无法估量，确定“阿尔比恩”之后，预言的四分之三就相当好理解，单就结果而言，预言的意思是，亚瑟王将苏醒，他会与梅林携手再创魔法世界的繁荣；至于实现的过程，预言中没讲，但拜托，那是无所不能的梅林，他总会得到他想要的。

剩下的四分之一，则充满着悲剧的色彩。

当然，在预言不被提及的时候，悲剧总不会那么明显。

德拉科是在六年级的时候知道自己的预言，得益于被关在阿兹卡班的父亲，以及丧心病狂的伏地魔。

他不知道伏地魔从哪里得到了他的预言球，纳西莎也吓了一跳，为了确保预言球的隐蔽，甚至连她和卢修斯都不知道预言球的所在。

但是，好吧，伏地魔总有他的一套。

德拉科被挑中在霍格沃兹执行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任务，伏地魔迫切得需要验证预言的真假，如果预言是真的，那德拉科至少不会死；如果德拉科死了，那哈利·波特的那个预言也将不攻自破。

至于德拉科的预言代表着什么，伏地魔并不关心，亚瑟王说穿了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点的麻瓜，伏地魔不信阿尔比恩那一套。

在魔法部找到他，让他跟哈利波特合作，作为诱饵剿灭食死徒的那一刻，作为交换条件，魔法部同意释放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的那一刻，德拉科第一次真实得感受到了预言的存在……可笑的宿命论。

他同意了这个计划，并且得到了哈利·波特保证，德拉科不相信魔法部，但是哈利·波特，他姑且可以相信。

“我会没事的，妈妈。”说服纳西莎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德拉科成功了，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德拉科突然觉得也许跟曾经的对头合作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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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再一次的出现了问题，傲罗被绕后，后援被截断，哈利·波特……好吧，他再一次的受伤了，谁让他逞强，为德拉科挡下了一次攻击。

为哈利施了简单的治疗咒，保证他能撑到后援的到来……也许没有后援，但至少波特能活下去，德拉科在心底冲自己翻了个白眼，他最近越来越心软，将近三个月的逃亡和生死相依，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们彼此都清楚。

“听着波特，你必须活下去——我需要你活下去，你知道的！”

“德拉科！你休想……你不能丢下我！”

“别傻了，食死徒很快会追上来。”他们藏身在一个角落，这只是一个角落，紧紧能让他们喘口气，只有墙壁、拐角和黑夜帮他们遮挡视线，太糟糕了，德拉科扶着哈利靠墙坐下，为他施展了遮蔽咒，梅林在上，保佑他的计划能起效。

哈利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该死的为什么受伤的是他？他向卢修斯保证过，他将竭尽所能保护德拉科，不管为了什么！“德拉科，听着，金斯莱他们很快就会到的，梅林啊你不能给自己也上个遮蔽咒吗？”

“我想我们没有时间来争辩遮蔽咒在魔力高强的食死徒面前是否有效了对吗？”德拉科反手抓住哈利的手腕，“就像一切开始之前，你保证我参加这次行动后我父亲将被释放，并且不管行动成败，我父亲都不会再入监狱，马尔福家族再不会因为过去的过错遭受魔法部的刁难——答应我，波特！”

食死徒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能听到幻影显形的声音。

“我答应你，你也必须保证你会活着，我需要你活着！”

哈利看着德拉科将他的手腕拉到唇边，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冰凉的手背让嘴唇的温度显得灼热，“对不起哈利，这不是你的错。”

德拉科向一边施了个幻影咒，自己则毅然决然得飞身向另一边，食死徒分成两队，一边一队追踪而去。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吸引了多少人，他尽可能躲避身后乱飞的恶咒，他要拖延自己的生存时间，黑夜里看不清前路，但德拉科再一次看到了精灵，死亡在等待着他，出奇的，他并不害怕，跟随精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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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纯血巫师或多或少都和古时的德鲁伊有联系，只不过各家各不相同，这很正常，每个纯血巫师家族都会藏一些压箱底的东西，这些东西要么会救家族于危难，要么会致家族于灭亡。至于怎么看是前者还是后者，纯属运气。

有句话说得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马尔福家族保留的是一个预言——亚瑟王不仅是国王，也是永恒之王，当阿尔比恩陷入最危机的时刻，亚瑟王将再次崛起。

1500多年的流传让这个预言变成了一个传说，现代人对亚瑟王是一个麻瓜的过度猜测让这个传说更加的……荒谬，巫师们更相信如果魔法世界真的出现大危机，能拯救魔法界的，也只有梅林，而不是亚瑟王。

马尔福家族本也是如此认为的，这个当年由一个名叫“艾莫瑞斯”的法师留下的预言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这种感觉很不好。

直到卢修斯·马尔福出生，他的预言球拉响了马尔福家族的警戒。

“无论多伟大的人都无法知晓自身的命运，有些人的命运早已注定。若你感到前途无路，若你想改变既定的命运，向古教乞求，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法师总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卢修斯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把这个预言当没事，他是一个马尔福，古老的，纯血的，贵族，他的家族注定了他的人生不会出现无路的局面，他以为是这样，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伏地魔第一次落败而他依然立足魔法部之时。

但显然不是他被关入阿兹卡班的时刻。

卢修斯承认，他犯了错误，摄魂怪带来了绝望，他在慌乱中向古教乞求，在摄魂怪冰冷的残影里他看到德拉科，他将德拉科当成了翻盘的救星，在逃狱后忽略德拉科的痛苦挣扎，压着他走自己的老路，卢修斯以为那是救赎，是出路，但结果证明他错了。

伏地魔再一次输了，彻底的消失，卢修斯再一次关入阿兹卡班，这一次的阿兹卡班没有摄魂怪，但卢修斯并没有感到轻松，他陷入更深层的绝望。

可能是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个月，禁闭单一的环境有利于思考，卢修斯想了很多，马尔福不轻易承认失败，不轻易放弃希望，他从头开始想，一步一步的想，他在反思，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然后，梅林第二次将德拉科送到了他跟前。

两名傲罗在牢房的不远处防备着，卢修斯隔着栏杆听德拉科说完魔法部的提议和他的决定，感谢哈利波特的考虑周全，他们甚至起草了一份约定，只要卢修斯签字，他就能立马释放，和德拉科回家。

“父亲，妈妈在家等我们。”

“第二次机会……”卢修斯盯着那份约定，脑海中他的预言和德拉科的预言交错回响，真是……精准，可怪得了谁？是他自己浅薄，家族传承，预言自然也将传承，卢修斯用掉了他的第二次乞求机会。

卢修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约定生效的同时，他得到了古教的回应，他能感觉到，纵使他看不到，但他就是知道，族谱上德拉科那个灰掉的名字重新散发了光彩。德拉科牵着他的手离开了监狱，带他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纳西莎在门口等到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德拉科离开家时，卢修斯罕见得拥抱了他，“很抱歉我意识晚了，家人才是马尔福的全部，我不会怪你，并将以你为傲。”

“德拉科，亲爱的儿子，妈妈爱你。”纳西莎亲吻了德拉科，说出了卢修斯没开口的话，“你爸爸远比你想象的爱你。”

马尔福族谱上卢修斯的名字蒙上阴影是在德拉科离开的一个多月后，德拉科跟随傲罗报告回来的家书证实了这一点，虽然没有明说，但卢修斯和纳西莎都看明白了德拉科的未尽之言，还有他和哈利波特愈发复杂的关系。

时间比卢修斯预想的要长，长到可以用久远来形容，他还有将近10个月的时间，或许他能等到德拉科的归来，也许他还能见证新生。

但两个月后卢修斯知道了所谓的“命运早定”，古教从来公平，有生必将有死，它严格遵守“一命换一命”的生命守恒定律。

但是梅林，感谢梅林，他为了他的王给了卢修斯足够的操作空间，而似乎也带来了一些别的影响，但卢修斯对此很满意，生命的最后他和他心爱的纳西莎过得充实，或许还带着一点繁忙。

父子传承。

卢修斯在最后一次去魔法部的路上想着，如果注定要失去谁，至少纳西莎还有德拉科。

TBC